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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四幅畫》——只呈現不評斷

有許多東西在很多時候,我們有時不願評斷,只願呈現。因為想要說的太多,卻又難以牽扯出具體的線索,不知道這是能力不足之故,還是我們只想做個旁觀者,將生活的一面簡單還原,剩下的就交由讀者觀者自顧評說。我難講這樣的念頭,因自己也是這樣的,但內心底還是知道,不僅僅因為簡單的還原,而只是因自己難以駕馭那龐大的生活面。


這部電影,或之也是出於這樣的原因,故事基本是一個平面式的展開方式,講述的方式也是平鋪直敘,沒有時間的倒插,也沒有鏡頭的閃回,只有中間一片又一片空空的鏡面般的畫面,我想起今天經過的那個櫥窗,因為想要表達的東西太多,結果堆砌的太滿,沒有空,也就什麼也沒表達好。所以,那些空的畫面,就像中國的畫,只有空才有空間之感,也留白了許多我們的情緒。更因,你所見的,未必就是實際的真實生活情景,那裏的生活情景所需的方式,未涉足難以宣示對與錯,所以有些,只能意會無法言傳。或之,導演也知其背後難被所知的事實,才採用了這樣的畫面表達,只可惜,明白的卻不知會有多少。


電影的畫面質感,像是過份的日本清新派,色調濃重,色系也多重,讓人在舒服之餘也難掩其中的梗塞。生活處處是殘酷,人人皆做無辜者。電影從一開始就劃定了這樣的基調,溫暖的吉它聲伴隨下的是醫生冰冷的死亡宣告,而這個宣告最終的確定者就是主人公小翔,於是小翔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觸摸父親的鼻子以期確定,然後第一幅畫便是小翔鉛筆畫下的父親遺像。殘酷,從死亡開始,隨水漂流而去父親的白襯衣,揭示生活中人人都不可避免的殘酷,也是任何革命都拯救不了的殘酷命運。


成為孤兒的孤獨小翔,偷竊學校校工室內的飯盒,就此認識了老校工,割斷血脈親情的老小工獨自生活在臺灣,外省人的離鄉背井的歸屬缺失,也是一種殘酷。而小翔和老校工在一起為生存的“拿東西”,呈現出大多數人們的生活形態,穿過的那鄉間小道,近處的稻田,遠處的山,一派田園美地,卻不知,還有人在以這樣的方式,自保尊嚴地挪移生活空間。


與手槍仔認識因為義氣,少年時期的朋友義氣,也往往因看不清現實而最終落得一個悲慘下場,只是這個過程我想大多數的男孩子都會經歷過,否則80年代那些香港片也不會風靡一時,侵入人心。於是第二幅畫便是關於手槍仔的,而從另一面也呈現了小翔的家庭背景,不是不願意有更好的環境,而是,這樣的自己是最大眾。第三幅畫同樣還是依循著小翔的家庭,從大陸來尋夢在酒店工作的母親,不願工作在夜市擺地攤的繼父,還有母親與繼父的孩子,複雜的家庭結構帶來麻木與疏離,生活的波折消掉了美好的希望。殘酷地是小翔的第三幅畫,是被繼父失手打死的哥哥小翼徘徊在海堤上的情形,善與惡,混跡在家庭中時,難以取捨。


最後,呈現給我們的是,不得不被迫選擇的生活模式,雖然善惡有別,雖然需要人文關懷的介入,但是誰會肯定地說,善意的改變就會帶來絕對的改善,因為有時候敗壞至善便是至惡。但我們始終要相信,如同周星馳的那部《濟公》,雖然最後濟公的愛沒能達成所願,但終究還是讓九世惡人投胎做豬。只是那時我們要知道一點,不評斷不投機方是正途,如不如此,還不如不介入只呈現,也是一種負責的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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